《搗衣篇》原文及翻譯

　　古詩簡介

　　《搗衣篇》是唐代大人創(chuàng)作的一首。此詩寫閨中少婦遠征的丈夫，可分成三段。開頭二句為第一段，點明女主人公的年齡和全詩之眼——“恨離居”；“忽逢”四句為第二段，寫女主人公開緘后的“長嘆息”；“”以下二十句為第三段，寫女主人公信以后“恨離居”的感情及行為。全詩情景交錯，在綺麗中別有蘊蓄，真摯熱烈的感情中蘊含著厭戰(zhàn)的思想情緒。

　　翻譯

　　閨閣里的還不到二十歲，她面對鏡中的孤影，深感與丈夫的痛苦。

　　忽然看見的飛回，給她銜來了一封書信。

　　她用玉手拆封一看，不禁發(fā)出長嘆息，原來她的丈夫如今仍在西域交河以北守邊。

　　悠悠的交河之水萬里北流，她多么想與她丈夫化作一對在河洲中雙棲并游啊。

　　夫君的戰(zhàn)繞著邊，而她的紅粉樓下也長滿了青苔。

　　眼看著樓上將歇，一年之春又過，誰老愿意對鏡看著形容不整的鬢發(fā)發(fā)愁呢？

　　她早晨在中吹著筼管，晚在明下?lián)v著征衣。

　　高高刻漏漸長，已深，蘭房門前垂著子。

　　床帳之上垂著同心結(jié)，瓊筵上飄來了陣陣蘇合香。

　　瓊筵和寶帳都用的圖案裝飾著，熒熒的燈燭照著她一人孤眠。

　　她將用剪刀為夫君裁做一個枕，讓來使給他捎去。

　　她將庭中的摘盡也夫君回來，紅手帕都讓她的眼淚濕透了。

　　明年夫君若是再出征邊塞，她多么想化作巫頂上的一片朵，遠隨夫君而去呀！

　　注釋

　　⑴嚬（pín）蛾：即蹙眉，皺眉頭。嚬：即“顰”。蛾：指蛾眉。離居：分居。

　�、瞥撸航亴懗傻臅�信。在紙張發(fā)明或通行前，古人多用一尺見方的絹寫信，故云“尺素書”�！段倪x》《》：“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呼童烹，中有尺素書。”呂向注：“尺素，絹也。”

　�、情_緘（jiān）：開拆（函件等）。《》詩：“況有錦字書，開緘使人嗟�！�

　�、取啊本洌褐^丈夫還在交河戍守�？穹颍悍Q丈夫的謙辭。狂：一作“征”。交河：地名，故址在今新疆吐魯番市的雅爾和屯。有水原出縣北天山，交流于城下，故名。西漢時為車師前國首府。唐貞觀十四年（640年）設(shè)交河縣。

　�、呻p燕：一作“雙”。中洲：洲中�！冻�辭··湘君》：“君不行兮夷猶，蹇誰留兮中洲。”王逸注：“中洲，洲中也。水中可居者曰洲�！�

　�、是嘟z騎（jì）：用青絲為飾的。一說指驄。青絲：指韁繩。劉孝綽《淇上人戲蕩子婦示行事詩》：“不見青絲騎，徒勞紅扮妝。”此用其句意。

　　⑺紅粉樓：女子居處。紅粉：婦女化妝用的和鉛粉。

　�、獭皹巧稀本洌褐^時光一天天地逝去。樓上為主人公所居。春：代指的時光，實指主人公的青春。日，一天天，與“將”同作“歇”的狀語。歇：停息。

　　⑼攬鏡：持鏡；對鏡�！丁�傳》：“然心不能平，在車中攬鏡自照，謂導(dǎo)曰：‘爾看吾目光乃在牛背上矣�！�”

　　⑽員管：即筼（yùn）管，筼作成的管，西域的一種類似笛的。一說“員”通“圓”，員管指，是一種吹奏樂器。

　�、先忠拢很姺�，戰(zhàn)衣。《·武成》：“一戎衣，天下大定�！�

　�、锌搪�：即漏壺，古代的計時器，有單壺和雙壺兩種。單壺壺內(nèi)盛水，水上浮刻標，下有漏水孔。隨水之漏，浮標下沉；雙壺以上壺水注入下壺，下壺水上浮刻標，較之單壺的優(yōu)點是，下壺因同樣速率的來水補充，壺內(nèi)液位基本保持恒定，其自身的滴水速度就能保持均勻。因以刻度計時，故名刻漏。此指雙漏壺。

　　⒀“真珠”句：謂串成的簾子遮掩著充滿香氣的住室。真珠：即珍珠。簾箔（bó）：就是簾子。蘭堂：芳香華貴的居室。多指女子居室。

　　⒁“橫垂”句：謂在華貴的帷帳內(nèi)掛著同心結(jié)。幄（wò）：帷帳。寶幄：華麗珍貴的帳慢。同心結(jié)：用錦帶編成的菱形連環(huán)文結(jié)，以象征的堅貞。

　�、印鞍敕鳌本洌褐^在拂拭得干凈的桌案上擺列著珍美的筵席，同時還有產(chǎn)于西方的蘇合香。蘇合香：大秦國合多種香所煎制成的一種香料�！丁の饔騻鳌罚捍笄貒�（古羅馬）合會諸香，煎其汁以為蘇合�！斗ㄔ分榱帧肪硭氖�九：《廣志》曰：蘇合香出大秦國，或云蘇合國。國人采之，榨其汁以為香膏。乃賣其滓與賈客。或云。合諸香草煎為蘇合，非一種物也。

　�、赃B枝錦：用連理枝所裝飾的圖案。連枝：枝葉相連的草，本喻關(guān)系，這里用以象征感情。

　�、諢桑▂íng）熒：微光閃爍貌。漢《贈婦詩》：“飄飄帷帳，熒熒華燭�！�

　　⒅有便：一作“有使”，假設(shè)之詞，相當于“如果”，“假使”。

　�、纂常▂īn）氳（yūn）：原意為云氣迷漫貌，此指女主人公因流淚而視力模糊。

　�、亍霸缸鳌本洌阂庵^女主人公極度丈夫，若再見不到丈夫，愿跟巫山一樣，化作彩云，與丈夫歡會于陽臺。陽臺：臺名，在巫山，此用巫山神女事。：“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云，暮為行，朝朝暮暮，陽臺之下�！焙笠阅信畾g會之所為陽臺。

　　創(chuàng)作背景

　　《搗衣篇》是南北朝樂府舊題，此題起源于古琴曲《搗衣》。南朝劉宋時詩人有《搗衣》詩，北魏文人溫子昇也有同題作品，都是模擬閨中少婦懷念遠征丈夫的。古代裁衣前必先搗帛，婦女搗帛制衣寄征人，睹物思人，懷念遠人的情思不禁油然而興，因此搗衣成了詩的絕好題材。如溫子昇的《搗衣》詩，描寫“城中，佳人錦石搗流黃”，從“長河爛，明月光”這些牛女相會、家人的節(jié)令天象，歸結(jié)到“鴛鴦樓上望天”，刻了搗衣懷遠的心理過程。自己的《四首》，雖不以“搗衣”為題，但其三“一片月，萬戶”和其四“明朝驛使發(fā)，一夜絮征袍”，兩首的內(nèi)容其實也是襲《搗衣》詩的題意。此篇題作“搗衣”，《》未收，詩中并不著重寫搗衣，只閑閑地提了一句“夜搗戎衣向明月”，因此“搗衣”只是作為閨怨的代詞。此詩是為閨怨而作。

　　文學(xué)賞析

　　此詩的開頭就寫少婦在閨中愁，忽得來信，報道丈夫仍滯留交河之北。其實不必一定要信來，信也不會由春燕捎來，春燕從南邊上也不可能帶來極北的交河的信，這些都是虛擬，甚至是不合理的虛擬，只是借以畫出閨中思婦“愿為雙鳥泛中洲”的遐想而已。詩的場景是在少婦的閨房，全詩充滿渲染閨房里的景況和閨中獨處的哀怨；并以想象中的征夫的處境“君邊云擁青絲騎”、“曉吹員管隨落”和眼前閨中的光景對照，點染出少婦的魂馳塞外。（日將歇）以后，明月高照，蘭堂之中，簾箔帷幄上觸眼是象征恩愛的“同心結(jié)”、“連枝錦”；這些予人以溫馨感的飾物在度日為年的漫漫長夜的刻漏聲中，對“燈燭熒熒照孤寢”的人構(gòu)成了喜與悲的極大反差。這一切都是由于迢遙的空間的睽隔，從距離又轉(zhuǎn)念，縱使有使節(jié)往來，頂多也能為心上人剪制一個枕以寄懷想而已。接著“摘盡庭蘭”，又重申遠別之意，一首，有“蘭澤多，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xiāng)，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心終老”的詠嘆，藉著記憶，人們立即能體會到思婦的幽怨之情，只有以淚洗面，任紅巾染滿氤氳的淚漬了。結(jié)以“愿作陽臺一段云”，如神女行云似地以夢相隨，更把思戀之情推到了極致。全篇有人有景又有心情刻畫，倍極纏綿悱惻。

　　明人認為此詩有初唐，大概是因為初人寫閨怨的詩極多，如亦有《搗衣》，其三（“聞道黃龍戍”）等，但初唐詩人的閨怨詩雖沿襲了梁、陳詩的綺麗，卻少反復(fù)叮嚀的綿密情致。情致不至，作家本人投入的就不多，所沿襲的綺麗的詩風(fēng)就更加突出。這篇雖也綺麗有余，卻刻寫真切，層層深入，情景交錯，經(jīng)得起唱嘆，因此在綺麗中別有豐滿和蘊蓄；而且中以刻畫人物的敘事為首架，上追漢魏人的樂府風(fēng)骨。其實和初唐人的閨怨詩是區(qū)別的。結(jié)句的怨而不怒，更具有傳統(tǒng)詩評的所謂“風(fēng)人之旨”，與《獨不見》之類的徒訴哀怨有很大不同。

　　名家點評

　　元代蕭士赟《分類補注詩》：蕭士赟注：末句曰：“明年若更征邊塞，愿作陽臺一段云�！币庵^滔滔不歸，則惟有托夢以從其夫于四方上下耳。此亦極其懷思之形容也歟！

　　明代胡應(yīng)麟《詩藪》：太白《搗衣篇》等，亦是初唐格調(diào)。

　　明末《唐風(fēng)定》：子安《搗衣》尚襲梁陳，此雖綺麗有余，而神骨自勝矣。

　　近藤元粹《李太白詩醇》：押韻平仄互用，通篇無一句不協(xié)聲律，可謂奇矣。好句法，是開香山模范者，不似謫仙人平生口吻（“君邊云擁”二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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