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也是一種選擇的經(jīng)典散文

　　2009年4月，因為小說的電子版寫過一篇文，雖然說的是簽約過程，前后圍繞的卻是紅袖添香私自盜版我小說的種種糾葛，沒想到，一年不到的時間，紅袖添香又通過QQ找到我。

　　“你好，在嗎？”看到備注里的陌生編輯，我有些納悶。

　　“我在。”剛要吃飯時因為突然想起必須在短時間內(nèi)把別人借我的CD看完，便急忙打開電腦，準備一邊吃一邊看，不想，自動登錄的QQ將那位編輯的信息及時地傳遞給我。

　　李瑞雪，您好：

　　首先恭喜您在盛大文學旗下紅袖添香網(wǎng)站發(fā)表的作品《睡蓮花開》被編輯部選入第五屆魯迅文學獎提名推薦作品，該獎項由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辦，每三年評選一次，目前舉辦了四屆。此次，網(wǎng)絡(luò)文學首次獲批參評，并且是在經(jīng)國家批準同時擁有互聯(lián)網(wǎng)出版許可證的網(wǎng)站上發(fā)表的中文作品才可參與評選。

　　此次，編輯部審核提名了10部中篇作品和10部短篇作品，這些作品都很優(yōu)秀，但因為獲獎名額有限，在此也要跟您申明一下，您的作品現(xiàn)在處于提名推薦階段，最后獲獎結(jié)果還需要等待通知……

　　或許，這些文字會為我提供一次絕頂難得的好機會并且非常有可能成就我的另一片新天新地，但命運總愛如此在有意或無意間讓這樣一個唾手可得的機會或叫機遇成為陰差陽錯的一次擦肩而過，如一陣清風，無蹤無影又讓人有所覺察，因為，這些確實與我有關(guān)的文字，我一個都沒看到，或因為當時我仍在看CD，或因為吃飯的精力過于集中，反正，這些文字如果在第一時間或在我的決定還沒完全確定之前就被我看到，結(jié)果會是另外一種可能。

　　或許，這叫命里注定，或是為著另一種必然到只屬于我自己的結(jié)局。

　　當我發(fā)現(xiàn)有QQ文件傳來并將其打開時，我的決定便隨著那份文件內(nèi)容的清晰明了而快速地成為一種幾乎無法更改的也是斬釘截鐵的決定，甚至，在看完后即刻成為一種決絕。

　　那是一份《中短篇授權(quán)書》，這還了得，與我當初被騙上當幾乎同出一轍，希望簽約，希望合作，我沒簽約也沒同意合作，卻早被蒙在鼓里地成為一名受害者。

　　我沒進行任何意義上的思考便回絕了那位編輯，并將當初怎么拒絕紅袖卻也被紅袖無視地將我的小說賣給移動夢網(wǎng)書城的事啰啰嗦嗦地給敘述出來，速度之快言辭之激烈，仿佛時過境遷這么久了，心中積怨的難平憤意依然依舊。

　　“雖然紅袖的編輯給我打過電話，說要將屬于我的那些稿費補還給我，可是，在我覺得金錢也可以彌補我的損失便決定可以如此解決后，對方要完我的身份證復(fù)印件便從此杳無音訊。一直在欺騙我！”這最后的表達是我向?qū)Ψ疥愂鑫业囊庖娡瑫r，又在將另一種信息完好地傳遞過去。

　　包括這次，我也無法相信。

　　對方見了，很客氣，說些可以跟客服聯(lián)系之類的話便沒再打擾我，我接著看我要看的CD，吃我必須吃的晚飯，只是，在第二天晚上，無意間想起這事的時候，不免又抱有幾分好奇地回看了一遍聊天記錄，這才發(fā)現(xiàn)當時沒看到一個字的那些用黑色字體粘貼過來的大段大段的《通知》。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決定放棄。

　　很多天過去后，偶爾打開QQ郵箱，發(fā)現(xiàn)幾乎與好友申請同時發(fā)出的《第五屆魯迅文學獎參評作品推薦表》很安靜且很無奈地蟄伏在郵箱里，像一朵待開未開的花，只要我稍一疏忽便會將它的存在給無視到不再關(guān)注，我平心靜氣地打開附件，心中不再擁有抱怨，這才真真切切地知道，或許，我確實錯過了一個可以證實自己實力和資歷的機會，畢竟，這是第一次的網(wǎng)絡(luò)作品參賽，雖然不是第一次受邀參加類似的活動，但這樣逐項逐條地發(fā)通知、傳文件，在我，還是第一次。這才想起去百度網(wǎng)頁中搜索出一些相關(guān)的知識，跟我最初沒看到的那些文字一樣，是國內(nèi)很權(quán)威也很專業(yè)的文學獎項。

　　我這才深切地體會到什么叫緣分，哪怕是與一個網(wǎng)站之間竟也會如此這般，我不禁自問，為什么對紅袖總是心存芥蒂地懷抱偏見，畢竟，網(wǎng)絡(luò)上的欺騙比比皆是，怎么就會產(chǎn)生如此的戒備之心，或許，我很在乎紅袖，這應(yīng)該是最容易被理解的答案。想起新浪博客中“我的棲息地”里那段關(guān)于紅袖添香的描述：從前發(fā)文的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去了，因為我拒簽他們的電子版，原因是在我收到七十多個希望簽約電子版的信息都沒被允諾的情況下，他們擅自將我的小說簽給移動夢網(wǎng)的書城，我拒簽有我拒簽的理由，我也沒脫俗到不知錢為何物，但是，對于紅袖，我還是心存感激，畢竟，那里，有很多喜歡我文字的熱心讀者給予了我很多的支持和鼓勵。

　　或許，這就是一個人再怎么大度為懷也無法戰(zhàn)勝自身的力量所在吧，揮之不去，又無法徹底忘記，可是，為什么在紅袖一遇到類似的事情我就會如此反感，是因為在那里我確實擁有大量的讀者而使我變得心焦氣傲、狂妄自大，還是因為我只將去那里發(fā)文的過程作為一個匆匆過客不做任何停留的根深蒂固，或許，所有的潛意識都在一開始就種子般地埋下了隱隱的感覺，無法言說又清楚明了，即便真正遇到大事小情，也無法認真到從容。

　　或許，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態(tài)度。

　　在與北京念書的兒子通電話時，我輕描淡寫地將這件事給復(fù)述了一遍，兒子聽了，略有抱怨地說：“媽，你不缺作品，只缺少機會！”

　　那一刻，我還想為自己辯解，卻突然間變得啞然無語，兒子說的沒錯，我擁有那么多的作品，單單失去一個不過是五年版權(quán)的小說，又怎么會真正影響我所念所想的紙媒介出版。

　　或許我錯了。

　　想起一位對《睡蓮花開》給予過極大熱心和關(guān)懷的讀者，在一次偶然的通話中提到這件事：“我想告訴你，是覺得你當初確實有眼力，因為《睡蓮花開》是我的第一個中篇，而且，我一直覺得章節(jié)銜接和首尾呼應(yīng)有欠缺，不想，卻被紅袖選中，我沒認可它的時候你就說它好！看來，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那一刻，我想表達的，不只是我對對方鑒賞能力的評價，也有我對自己的所獲所得所保有的沾沾自喜。

　　“如果你當時告訴我，我不會讓你拒絕！”對方的態(tài)度很堅決，埋怨和惋惜的態(tài)度讓我驀然覺得，再遇到這樣的事，不該一意孤行。

　　“雖然我失去了一次機會，但不可能永遠不再有機會，只要我努力……”我依然據(jù)理力爭地為自己辯解。

　　可是，我卻不得不因此而很好地思索或叫思考，上班的路上，歸家的途中，午睡的時間里，跟別人閑聊間的精神溜號時，一個機會的錯過，或許，不僅僅是一次無意間的過錯，但完全有可能讓一切在那種特定的剎那間芳華展盡地再也沒有時機，如同中國偶像劇之所以無法形成氣候的原本溯源，因為國人過分追求實用主義而損害了愛情的本真和純真，并對這人人希望百分之百得到的情感無形當中給附加了過多的額外條件，而讓人們淡泊愛情的本質(zhì)時，又極力希望得到物欲的全部滿足，像那紙合約，真正被重視的不是作品本身，而是稍不留神就能陷入其中的陷阱。

　　或許，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紅袖添香也是這樣一個網(wǎng)站。

　　彼此在接近合作的那一瞬，將利益給安放到最顯眼的首位，卻完全忽視了文字乃至于文學。

　　這不僅僅是擦肩而過的一種過錯，更是從一開始就顯露出馬腳的錯誤。

　　偶爾，翻開張抗抗的散文集，字里行間雖然不乏深刻的思考，但歷史烙下的印記，依然讓那些硬朗的文字如飛舞的冰凌在眼前橫陳，缺了小家碧玉的溫婉，多了大家閨秀也沒有多少的剛直，或許，這就是那個特殊年代所形成的必然思維，用堅強撐起一片不溫暖也不溫潤的天空，讓太多的生命，在血性方剛中艱于喘息。于是，將扉頁中的那段：生活已遠去，人和物亦已淡然，惟有我微弱的感嘆和思緒，縈繞飄散在空氣里，給擅自改寫為：舊事已遠去，心事也已淡然，只有思緒和感嘆依舊清晰如昨，一如寂寞交織的空氣在身邊久久縈繞。

　　或許，真的是時代不同了，放棄與不放棄之間，都成為對自己人生的最好詮釋，有包容也有包含，有豁達也有放達的種種無奈，既是對功名利祿不再追逐的豁達，也是對可能的種種獲得完全置之不理的放任。

　　這才明白，終日在諾貝爾文學獎的浩瀚文字中不停頓也不停歇地徜徉、遨游，竟無識無知到不知何為魯迅文學獎。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不愛國。

　　但我想，無論是魯迅文學獎還是矛盾文學獎，對于一個熱愛文字并投身于其中的人來說，努力付出的終極，獲獎不僅僅是唯一的目標，努力活著才是唯一的生活方向。這讓我不禁想起一位我一向賴以依托和信任的好友問我的那句話：“你總是沒完沒了地寫，又不積極地考慮出書，究竟為什么？”

　　“為人類做貢獻！”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對方聽了，無條件地接受和默許讓我知道了我的對和沒錯，因為，對方已經(jīng)在我回答的那一刻，知道我始終在用心點燃著一盞又一盞盲從無為的生命燈火，并用我的智慧和我的才情去啟迪一個又一個茫然無助的人生，更在用我的真心和我的天賦乃至于勤奮，以文字的形式，成就一種胸懷和一種足跡，可即便如此，到頭來，在簽與不簽之間，我仍心存猶疑。

　　這說明，我仍是一介凡人。

　　誰又能擺脫凡人這天生自帶的難移本秉性呢，或許沒有。

　　愚人節(jié)的那天早上，更確切地說是坐在通勤車上，看著已經(jīng)春天仍佇立在料峭寒冷中的樹叢，以及天邊偶爾掠過的飛鳥，我想到了歷史，想到了一個人或一個國家乃至一個民族，在發(fā)展和成長中是怎樣的回顧過去并將眼前的現(xiàn)實給一點一點地縱深到歷史的積淀中，讓時代的脈搏與舊事舊物完好地結(jié)合，這或許就是不肯輕易倒下的`另一種堅強。

　　與脆弱抗衡，在一種難耐中，走屬于自己的那條路。

　　于是，我構(gòu)思了一部長篇小說的雛形和框架，名字叫《愚人》，我覺得，眾多的“愚人”創(chuàng)造了那個時代，眾多的“愚人”也記錄了那段歷史，在激越和狂妄中，將所有被自己認知的行為給超凡脫俗成可圈可點的愚蠢，雖然投入了所有的青春和熱血，但誰又敢說，自己走向未來的路途是筆直的而不是彎曲的，雖然是一個個活生生的虛構(gòu)人物。

　　很快，男主人公仿佛前世就與我有著某種約定般地在我的腦海中若隱若現(xiàn)，像海面漫涌的漂浮物，將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給若即若離地演練到荒涼甚至到頹裂殘缺，同時，也將模糊的歷史給淡入淡出到人性美丑的幡然醒悟中，一邊鋪墊，一邊渲染，將必然的前因后果給沉入到已經(jīng)失落但并不遙遠的洪荒時代，包括無法復(fù)制的真情實感，讓人心痛、心碎，并讓記憶什么都不是地在或找回，或成為貼掛不到墻面的一幅老畫，溫馨卻只顯露慘淡，雋永卻帶著不為人知的點滴牽掛。

　　無疑，愚人節(jié)里成就的《愚人》完全成為我寫作生涯中的又一座高山，宏偉又無比壯闊，并讓我在或遠或近的佇立或呆凝間，靜靜地觀看那個中年男人，是怎樣鼓起勇氣面對他曾經(jīng)棄之于靈魂且根本無法撿拾的青蔥歲月，將情感還原在尋覓與尋找之間，歷經(jīng)迂回曲折又讓他人心煩氣躁，但卻不無魅力也充滿著神奇召喚，而觀山觀景的參與過程，即便完全有可能讓我無法登上最高的山頂，也定然會讓我看到陽光下的那片繁花似錦，因為，構(gòu)思和想象的過程就是一個可以完整也能完美的過程。

　　用二戰(zhàn)后德國作家的思維方式和表達方式作為我所要遵循的行為準則來約束自己、限定自己，雖然僅僅是意念紛呈的假設(shè)和虛構(gòu)，但是，我只能如此，因為，只有這樣，我才可以更好地將所有的能力和精力都投入到另一處縱深之中，既有當下的時尚和潮流，又絕不忽略被歷史所忘卻的那些主流角落，并通過我和書里的人物很好地架構(gòu)起一座橋梁，呼吸也好，喘息也罷，真正地將人性化的單純給付諸為一種原始的真實，不媚俗又深入人性的谷底，把真正不可以示人的內(nèi)心世界，給化解為一種情懷。

　　讓現(xiàn)實的生活和文字完好地還原歷史或觸及政治。既有人情味，又對歷史毫不留情。

　　我終于明了，人生不只有一個方向，就像任何一個人一輩子都不能只穿一件衣服或只吃一種食物，因為，放棄的同時，才能看到有另一種存在。

　　這或許，就是我的固執(zhí)和我的執(zhí)拗所造就的成就，讓我在途徑又一個人生的十字路口時，不只是習慣成自然地往前看，還巡視了一遍周遭，這才發(fā)現(xiàn)，世界，不只有我眼前看到的，更有我身后的、身旁的，乃至更遠處以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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