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龍門溪散文

　　故鄉小寨坐落在湘西的大山旮旯里，一道清澈的小溪繞小寨前緩緩流淌而過，給故鄉這個古樸的小寨增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寫了多年的文字，我卻還一直沒有寫過故鄉的這一道小溪。同湘西地方的所有地名一樣，故鄉的這一道小溪也有一個名字，因為它的源頭在辰溪縣一個叫作小龍門的地域內，故鄉的老輩人就給它取名叫作龍門溪。

　　較之故鄉的錦水（俗稱麻陽河）和沅江，龍門溪雖然微不足道，但故鄉的一些文人騷客還是對它極盡贊賦。諸如作家劉國潛的《山溪，渡船》、余長江的《龍門溪問緣》皆屬上乘之作。我之所以一直沒有提筆寫故鄉的龍門溪，真還有點“眼前有景道不得，崔灝題詩在上頭”的汗顏。

　　龍門溪發源于湘西雪峰山西北麓的大山深處，全程流域都在懷化市辰溪縣境內，一路或深或淺流經辰溪縣小龍門、橋頭溪、龍泉巖、王安坪、石馬灣五個鄉鎮，于下游石馬灣鄉境內注入錦水。

　　湘西移步皆景，潺潺流淌于崇山峻嶺之間的龍門溪，溪岸綠樹掩映，鳥語花香，溪澗流水叮咚，魚翔淺底，自然也是景致迷人，意趣融融……

　　一方山水養育一方人，龍門溪流經的沿途村寨，較之湘西雪峰山下的一些偏鄉僻壤，可以說是柴方水便。在科學技術還不發達的舊社會，生活在龍門溪沿岸的人們沒有抽水機和碾米機，人們就在溪邊裝上筒車和水碾，用筒車車水這種古老的方式灌溉農田，用水碾碾米這種古老的方法碾谷子。解放后，新型的抽水機和碾米機代替了龍門溪邊古老的筒車和水碾，政府又利用龍門溪山高峽深水流湍急這個有利的自然條件在龍門溪上修建了三個水電站。上游是小龍門鄉的龍門溪水電站，中游是龍泉巖鄉的山腳巖水電站，下游是王安坪鎮的安坪水電站。這三個水電站都給龍門溪沿岸的人們帶來了光明。以前，龍門溪純粹是一道或深或淺的山溪，自從溪上修建了三個水電站后，這三個地段的人們又把龍門溪稱作為“河”，因為溪水加深可以跑船了。在故鄉山民們的心目中，他們認為只有河里才能夠跑船的。在龍門溪上還沒有修建水電站之前，溪中是不可以行船的，逢場趕集，故鄉的人們出門都是靠走路去辦事的。修建水電站溪水加深可以跑船后，龍門溪又成了溪兩岸沿途村寨通向外界的水路，方便了故鄉的人們。還有，那干凈清澈深不可測的龍門溪水還給故鄉的人們提供網箱養殖的有利條件，富裕了一方。

　　更加值得稱奇的是，故鄉的龍門溪還被列為國家二類水生野生動物娃娃魚（大鯢）的保護區域。在娃娃魚的繁殖季節，如果你行走在龍門溪岸，就很有可能會聽到從某個巖縫中或水草里傳來小孩子的哭聲，這時候你不必擔心，只要順著這哭聲前去看過究竟，你就可以發現那石縫中或水草里有一條形似小孩子的東西在聲聲鳴叫。可你得記住，千萬不要去傷害它，這可是受保護的國家二類水生野生動物娃娃魚呢。

　　只要翻閱過《辰溪縣文史》的故鄉人，誰都知道龍門溪帶有讓故鄉的`人們引以為榮的歷史色彩。1861年9月，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率部自桂南北上入湘西，在懷化榆樹灣與清軍交戰，兵敗撤退至懷化縣（現在的中方縣）聶家村，再進入辰溪縣境內，沿龍門溪而下，西去由湖北入四川。當年，太平軍翼王石達開部途經龍門溪，在龍門溪岸安營扎寨，懲惡揚善，留下佳話。

　　親不親，故鄉人。美不美，家鄉水。生活在龍門溪畔數十載，龍門溪上的跳巖、渡船等點綴龍門溪的景物都讓我感到格外的親切。每看到龍門溪上的一景一物，我總奈不住要回想自己孩童時代在龍門溪里玩耍的歡樂時光……

　　雪峰山下藏風景，龍門溪畔顯地華。

　　龍門溪，故鄉的母親河。這條清粼粼湍流不息的小溪，雖然沒有大江大河那種驚濤拍岸一瀉千里的磅礴氣勢，但它的婉約秀美，它的內在本質恰如作家劉國潛所對它的贊賦：它像一位采桑的少女，從遠山一路歡歌而來，帶著山女的一絲羞澀與忸怩，把山的樸素帶給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