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風而行散文

　　起風了，每個人，在每個路口，都不可能一路順風。在某些路口，轉過那個彎后，很有可能會由順風，變成逆風而行。這就是人生，沒有選擇，無法逃避，只能硬著頭，逆風而行。我們可能付出很多，可是人生路口，就是這樣……

　　——題記

　　幾天了，每晚都很舒服的睡著，然后被腰部疼痛喚醒。每次醒來，都得跟個蟲子一樣，慢慢地蠕動，這樣疼痛才會慢慢緩解。不是不去看，而是腰椎間盤突出這種纏手的毛病，沒有哪個醫生能夠徹底除根。能忍受就得忍著，實在忍不住了，就找個按摩的，針灸的，緩解一下。就這么咬著牙，一晃三四年過去了。記得剛開始得腰椎間盤突這病的時候，一下子就動不了了。什么都不在乎的我，愣是咬著牙騎著電動車，去了一個按摩的地方。想著讓按摩師給推拿一下，也許就好了。可是前面等著按摩的人，已有三四個。我當時難受的整條右腿沒了知覺，心里被蟄的一下一下的。等得心里發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咬咬牙不等了，回家吧！回到家里一頭躺在床上，起不來。在家過暑假的兒子，看著我這樣急的直轉圈。從沒做個飯的兒子，忙著去灶臺給我做了第一頓午飯。

　　吃午飯回來的老公，很想馬上把我帶到醫院去。可這個時候是醫生下班時間，去了醫生也沒用。我從床上勉勉強強爬了起來：“吃飯吧！不管怎樣飯還是要吃的。”我知道因為我兒子和老公都沒吃好飯，我怕老公擔心。拿了一個兒子給煮的雞蛋去客廳，沒有讓老公，兒子看到我噴薄而出的眼淚。其實我心里很害怕，必定歲數不大，兒子還需要照顧。我要是真的不能動，日子可怎么過啊？沒有讓老公耽誤，家里必定事事都需要錢呢！

　　兒子吃力地用電動車載著，我去了最近的醫院。每次過一個顛簸的地方，或者剎車，我腰都跟刀割一樣的疼痛。不得不愁眉苦臉地罵兒子，抱怨他的騎車技術不行。兒子可能也理解我當時的難受勁兒，也不反駁，只是我看到兒子還不成熟的衣背，已被汗水濕透。到了醫院，我就一步也不能走了。自作主張的我，還是找到了一個按摩的地方。想著讓人給推拿一下，或許能好。按摩師說得拍個CT，一向節約的我，如果不是痛苦的連路都走不了，是絕對不拍這玩意的，要好幾百呢！兒子半扶半抱的，終于把我弄到了做CT的床上。

　　看到兒子懂事的模樣，我不知道當時兒子心里的想法，是不是我被病痛折磨，朝他發脾氣，兒子是不是心里不平衡呢？記得我上初中時，父親在地里使喚馬車，不小心從車上跌了下來。村里的醫生說是腰肌勞損，鐵骨錚錚的父親，就一下子一動不動了。我每天就用三輪帶著父親，去會按摩的人家給父親按摩。自己還每天給父親按摩，或用腳踩，協助父親恢復。

　　可能父親看著多病的母親，看著我們幾個張著嘴要吃的孩子，無論如何都躺不住了。我當時還小，不理解父親的心情，只知道有天晚上，父親的脾氣終于在一天深夜爆發了。我在父母的爭吵中醒來，睡意朦朧地揉著眼睛。“給你爸倒水！”母親命令我，母親知道父親喜歡我。我當時還沒完全清醒，順手拿來茶缸。暖壺一歪就倒了一大缸子水，端到父親跟前。父親不但沒高興，還張嘴就罵：“你傻啊？吃那么幾片藥咋倒那么一大缸子水。”父親從來不罵我的，這一罵，我好像清醒了。

　　我沒說話，扭頭就朝屋外走去。父親手里的缸子，連同那一缸子水，隨著我的扭頭，直擦著我的耳邊，就飛了出去。年少氣盛的我心底的自尊，徹底被摧毀。在父親眼里，懂事的我做了個最不懂事的舉動，彎腰拿起茶缸，朝著父親還了回去。父親的憤怒，也徹底被摧毀。他大聲的漫罵，驚醒了四鄰。奶奶也顛著小腳，跑了過來。母親插著雙手，不知該怎么挽回這種局面。我則跑到柜子邊，收拾根本不多的幾件衣服。還是奶奶連哄帶勸，我才又重新鉆回了被窩。

　　我在心里暗暗發誓，不再搭理父親了。白每天給他按摩了，干這干那了。可深更半夜，竟在他的漫罵中度過。第二天早晨起來，母親示意我去跟父親說句話。可我沒有，還是父親在屋里喊了聲：“丫頭！”我才感覺挽回了面子。其實我當時就后悔了，可是因年紀小不理解父親的疼痛，苦惱，和糾結！直到我也生病后，我才真正理解了父親。記得那也是個天月圓星稀的晚上，父親身體好像好一些了，讓我們扶著在屋外乘涼。可到了半夜的時候，我們卻怎么也不能把父親再扶回屋里，急得我們姐弟幾個，坐在不讓我們動的父親身旁哭。驚動了懂醫術的叔叔，等他過來后，把父親猛地一下抱起，父親才被踉踉蹌蹌的扶到了屋里。

　　等我深深明白這一切了，卻也把這份壓抑，給了年幼的兒子。從此，兒子至少有半個多月都在照顧我，我腰痛的厲害時，連衣服都穿不上，脫不下，腳也不能粘地。我不舍得讓老公休息，每天都是兒子給做飯，洗衣服，用電車載著我去理療。兒子照顧的我真是無微不至，理療的時候都得把我抱到床上。當時兒子還在長個子呢！從沒做過飯的兒子，做的飯真是難吃極了。可看著兒子那份認真勁，這飯吃起來心里卻格外的香甜。

　　我姐姐弟弟們都說我是財迷，有病舍不得看，其實根本不是那樣的，有些是慢性病，看來看去也不見效果。這么幾年下來，漫漫治病路上，我也懂了不少。有時候，心態比病要重要的多。只要心里的希望不坍塌，就沒事！很多病，都是自己把自己給嚇壞的。我母親在我記事起，就病得病殃殃的。我在她跟前生活了二十多年，就沒見哪天見她精神過。母親不管事兒，什么事兒都是父親扛著。這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心態好吧！我們姐弟四個都結婚了，母親的身體到一天天的見好了。現在快八十的人，活得硬硬朗朗的。

　　人一生得遭遇什么，都是未知。可命中卻早注定，每個人都得逆風而行。要保持一個好的心態，去積極面對。比起那些英年早逝的，出了意外的，躺在重癥病房的，我們這些小毛病算什么？每次聽到有人悄對我說：“誰誰誰沒了！誰誰誰走了！”心里都會感到疼痛，有時眼淚會刷一下流下來。比起他們，自己算是幸運的了。我曾經跟老公在枕邊說：“哪天真的沒了我，記得給自己從找一個。”老公就會說：“哪個會喜歡我啊？”我知道他是安慰我，我不信我要是真的走了，他能耐得住寂寞。

　　我有時也會埋怨老公；“什么也不學，連個餃子也不會包，那天我要是……”“那你就好好活著，給我們爺倆包餃子唄！”每次老公都截信我，不讓我把話說下去。“老兩口誰走在前面，誰就是個幸福的人！”每當說到這個問題，我和老公眼里，都彌漫著淡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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