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愁里的春秋散文
一
穿著麻椒布鞋，我往前走了一步。
于是我看見——
江灣油菜花，篁嶺曬秋彩，理坑古建筑，李坑彩虹橋……中國最美鄉(xiāng)村——婺源，藍天白云下，那一幅幅經(jīng)典的小橋流水徽居人家，是景，是畫，是心，是愛，更是現(xiàn)代人心中魂牽夢縈的幸福老家。
我先選了一只篁嶺曬秋彩，又選了一只江灣油菜花，等我看見理坑古建筑和李坑彩虹橋……只好愛不釋手地責(zé)怪自己太貪得無厭:這么美的麻椒牌風(fēng)景鞋，可不可以多送我兩只，讓我每天都可以搭配著在夢里老家徜徉。
二
穿著麻椒布鞋，我往前走了一步。
于是我看見——
母親坐在天井邊，一邊自在隨意哼歌一邊按鉆抽針拉繩，為我們趕制過年的新布鞋。冬日的陽光暖暖的。那時的母親，頭發(fā)烏黑，額頭光潔，哼的都是原來在東鄉(xiāng)幾年任代課老師時，每次做餐敬必唱的《北京有個金太陽》《敬祝毛主席萬壽無疆》等革命歌曲。母親的嗓音清脆甜潤，歌曲的旋律抒情優(yōu)美，這些歌曲從小我就非常熟悉，有時高興了我們還會嘻嘻哈哈地全家一起合唱。母親納鞋底上鞋幫時，不時會把針或者鉆在頭皮上摩擦幾下。我一直沒弄明白，那是因為頭發(fā)能磨細(xì)針鉆，還是因為針鉆沾了頭油更加潤滑。
每年夏季，母親會拿出用紙?zhí)婧脢A在書里的鞋樣，自制一碗糯米漿糊，再從老式的衣櫥中，翻出不能穿的舊衣和剪裁新衣服時剩下的碎布，用幾條長長的新裁剪的白色布條包邊，細(xì)細(xì)心心，一層一層，無數(shù)片零星布塊，重重疊疊，被母親的巧手粘成大大小小厚厚的鞋底。然后一只又一只纏繞著針鉆和麻繩的千層底，就像舞臺上才子的折扇佳人的絲絹，成了母親忙完家務(wù)事后手中必備的道具。
在一根又一根細(xì)麻繩的左牽右拉中，我們越長越大，越行越遠，而母親的兩鬢也已經(jīng)泛起了霜花。
三
穿著麻椒布鞋，我往前走了一步。
于是我看見——
一雙紅格鞋面的新布鞋，那是大舅媽送給我十歲生日的禮物。
母親說，因為知道我天天走那么遠的路上學(xué)，為了讓鞋子經(jīng)穿些，舅媽特別加厚了鞋底。而納完這樣一雙加厚的鞋底，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
那天一大早，小小的我穿著新衣新褲新襪，和這雙紅格鞋面的新布鞋，走在一條用鵝卵石鑲嵌而成的古鹽道上。
學(xué)校離家四五里，古鹽道兩邊都是寬闊的田野，平日里來來回回都走得很輕松。可這次，穿著這雙厚底的新布鞋，踩在凸起的鵝卵石上，硬硬的鞋底把腳板硌得生疼，每走一步都忍不住蹙眉驚呼。記不得那天上學(xué)遲到了沒有，只記得回家后就把鞋脫掉，從此再也沒有穿過那雙加厚底的布鞋。
人與鞋之間，是不是也和人與人一樣，過多的付出，往往適得其反。
四
穿著麻椒布鞋，我往前走了一步。
于是我看見——
盛裝出嫁的新娘，正站在老街中間頻頻回首。新娘的前后，簇?fù)碇H的嘉賓送嫁的親人，身邊還有那位自己選擇準(zhǔn)備牽手一生的愛人。
按照家鄉(xiāng)的風(fēng)俗，年近60的大舅抱起新娘，一鼓作氣把23歲的我送出了家門，送出了巷子，送到了街口。
嫁妝已經(jīng)被迎親的后生抬著扛著，穿過了長長的老街“擺街”，兩只漆成紫羅蘭色的大大的樟木箱里，有十六雙母親親手做的黑色燈芯絨鞋面的布鞋。
為了做這幾雙嫁鞋，母親很早就開始準(zhǔn)備了。春天，自家菜地邊種的苧麻長勢正旺，母親適時的把它剝好曬干，又請來一個滿頭銀發(fā)挽髻腦后的干凈利落的老奶奶，在廳堂里編織納鞋的細(xì)麻繩。廳堂的兩邊各架一把木梯，長長麻繩的兩頭整齊有序地垂搭在兩個梯子的橫檔上，每根麻繩頭下都掛著一個棒棒糖一樣的小線錘。老奶奶挪著一雙小時候包扎過的“三寸金蓮”，輕快地在兩架木梯之間來回行走，不斷地用手掌把一個個小線錘搓得滴溜溜飛轉(zhuǎn)。
該交代的事母親都已經(jīng)交代了。該叮囑的話母親都已經(jīng)叮囑了。可我站在老街中央，不斷地回望巷口，我好像還有什么話要和母親說，我好像還有什么東西忘了帶在身上。母親為什么還沒有出現(xiàn)在巷口？我每次出門，不管是上學(xué)上班，還是出遠門游玩，母親都會追送到巷口，只要我還沒轉(zhuǎn)過老街的那個彎角，只要我愿意回頭，母親永遠都站在巷口滿懷慈愛滿臉笑容地望著我。可這次，我已經(jīng)焦急地等了這么久，巷口上怎么還沒有出現(xiàn)母親的身影。
陪送的舅媽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女兒出嫁，母親是不能送的！”
那一刻，我忽然淚流滿面。
從小到大，求學(xué)，工作，遠游……一次又一次回來，又一次一次離開，這兒始終是我的家。而這一次，作為出嫁的女兒，我將永遠只是在這個家里住過的“十八年客”。
可是，人生的旅途雖有陽光燦爛，但也多風(fēng)多雨。走著走著，愛情走丟了，家庭走散了，我成為了一個單身母親，守護著我心愛的兒女日漸長大。雖然我沒能傳承母親做鞋的巧技，沒能親手為兒女做一雙布鞋，但永恒的母愛同樣的充溢激蕩在我的'心田。
是不是因為那時的我太過年輕，嫌棄你做的布鞋不夠時尚靚麗，不肯穿上它走過家鄉(xiāng)那條長長的老街。
母親，真真的對不起，走著走著，我還把你親手為我做的嫁鞋全都弄丟了……
五
穿著麻椒布鞋，我往前走了一步。
于是我看見——
在朱熹理學(xué)思想熏陶下成長起來的一代代朱氏后裔中，有一個叫朱江的后生，在文公故里婺源，續(xù)寫著輝煌的《朱氏春秋》，開創(chuàng)了一個和布鞋有關(guān)的叫作“正博”的奇跡。
“正心立人，博物經(jīng)世”，是“正博”的宗旨。“麻椒”和“正蹊堂”，是“正博”正待推出的兩個布鞋品牌。她把婺源的美景印制在精致的鞋面上，打造成婺源的特色旅游文化，把正博時尚布鞋和婺源旅游文化同步推向國內(nèi)國外。她推崇一只鞋一種景的自由搭配，兩只不同景致的布鞋穿在腳下，時尚，個性，舒適，美好。
我給右腳挑選了一只篁嶺曬秋彩，我給左腳挑選了一只江灣油菜花，穿著舒適時尚的麻椒布鞋，往前一步是秋天，再往前一步是春天，望著腳下不斷更迭的春往秋來、秋去春至，我已然擁有了寧靜致遠的心態(tài)，足以淡定從容地面對人生四季。
當(dāng)時尚布鞋、婺源美景、旅游文化、朱熹后裔這種種元素碰撞到一起時，一部嶄新的《“正博”春秋》，也正在婺源大地上揮毫潑墨地抒寫當(dāng)中。
六
穿著麻椒布鞋，我往前走了一步。
于是我看見——
一步是鄉(xiāng)愁。
一步寫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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