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市羅溪雙合小學 賴建設
一
課間，我翻開案頭的一本詩集《外國名詩選》，讀到法國保羅弗特的一首詩：
世上所有的男孩
世上所有的女孩
如果給他們機會
讓他們統治世界
他們就會把這世界
變成巨大無比的……
--一個環形游樂場
抬起頭來望向窗外，一大群孩子正滿頭大汗地在操場上跑來跑去，不時還傳來幾聲歡呼。他們會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我轉了轉手中的圓珠筆，不由得笑了。
二
第一次上現在的這個班，是金秋時節的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
“小強，這個問題你來回答。”
臺下一片哄笑。有的叫了起來：“老師，他是差生。”
他愣愣地站著，臉紅紅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地板。
我沉靜的眼睛默默地從一張臉掃到另一張臉。大家的聲音好不容易平息了。
“告訴老師，你愿意回答老師這個問題嗎？”
我走到他跟前，微笑著問。用很溫柔很溫柔的聲音。
“愿意……”他抬起頭來，眼睛頓時放射出異樣的光彩。
“啪啪啪。”我為他精彩的回答鼓起掌來。臺下更是一片熱烈的掌聲。
三
“同學們，這就是《海的女兒》的故事，大家聽完后有什么感受呢？”
臺下寂然無聲，一張張小臉龐繃得緊緊的，好像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
“老師，你怎么知道海的女兒的事兒？你是不是她的好朋友？”一個穿紅衣的小女孩歪著腦袋問。
“海的女兒是每個好心人的朋友，你愿意做她的朋友幫幫她嗎？”
“我愿意！”“我愿意！”一只只小手舉得高高的。
四
早上，我從夢中醒來。陽光已透過窗簾灑滿整個房間。
一股清香悄悄地飄了過來。我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沁人心脾！
原來我的宿舍窗臺上的瓶子里已插滿了鮮花，有黃的，有白的，有淡綠的，有紫紅的……
怎么會有這些花？正想著，外面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一大群孩子涌了進來。他們赤著腳，褲管沾滿露珠，頭上盡是汗水，手里還拿著一束束鮮花。
原來剛才他們到山上采花去了。
“老師，節日快樂！” “祝老師天天快樂！”
哦，今天是9月10日--教師節！
一束束鮮花遞了過來，插上瓶子里，幾只蝴蝶翩翩地飛了過來。孩子們則圍著我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我拉開窗簾，把被窗簾遮著的陽光也放進來。頓時，每個臉龐都蕩漾著陽光的色彩，幸福的色彩。
五
備完課，我困了，便和衣躺下。忽然，我聽到汽車啟動的聲音。咦，什么時候，我坐在了汽車上?
“小強，你什么時候當了司機？”
正在轉動方向盤的小輝笑著轉過頭來：“老師，我不是司機，我如今是輝煌公司的經理。今天放我那司機的假，帶老師你出來兜風當然要自己開。”
“是呀是呀。”旁邊許多附和著。這時我才發現還有很多人坐在車上。突然我失聲叫了起來：“你們……你們不是我當年的學生嗎？”
頓時，他們都圍了過來。雖然，歲月在他們的臉上做了記號，他們都步入功成名就的中年，但在我面前，還是當年那樣：活潑，調皮，天真爛漫。
這不，一個個拉著我的手，搭著我的肩，摸著我的頭發，說著說那。“老師，一起唱首歌吧。”有人提議。
還是當年那樣，我舉起了雙手，歌聲在車間彌漫起來。
“讓我們蕩起雙槳……”
在汽車的反光鏡上，我看到一群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圍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深情地唱著歌。他們蕩起了回憶的雙槳，輕輕地激起夢的漣漪，一圈圈，一圈圈……
我睜開眼睛，原來是個夢，一個美好的夢！一個幾十年后就會實現的夢！
作者：賴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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