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在世界盡頭作文

　　一買星星的貓叫挽挽

　　“賣星星，賣星星。”

　　一個商販在的每個角落這樣喊著，他帶著一大包的星星，叮叮當當地直響，星星們有時還會說話，但那聲音是小小的，弱弱的，溫柔的。然而，很少有人會停下來，詢問賣星星的具體細則。原因很多，比如不相信，沒，不喜歡星星，不想花錢等等，一大堆的繁瑣。

　　商販有些累了，他從世界的一端走到了另一端，卻沒找到一個買主，而這已經是最后一個村子了。當它走過一只貓門前，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怯怯地：

　　“你，真的賣星星？”

　　“是的，是的，這些這些，都是星星。你想要多少？價錢的問題我們可以再議，你是我的第一個顧客，絕對可以給你打折扣，恩……九折，八折，怎么樣？我這些星星都是天上的，絕對發亮，絕對發光，一個保一個的。”

　　叫挽挽的貓臉頰漲得通紅，緊緊地咬著嘴唇，弱小的身子被風吹得瑟瑟發抖。“可是……”它頓頓地吞了吞口水，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眸：“我沒有多少錢。”

　　“沒有錢？”商販笑瞇瞇的臉立刻變了個模樣，它向一旁吐了一口，轉身就要走，嘴里罵罵咧咧的不滿。

　　“真是浪費我的時間，哼，早知道就不進這批星星了。這年頭，賣點東西還凈遇到窮鬼。”

　　“請您等一等。”挽挽很急切地喊：“您說的，可以商量商量，或許我可以拿別的什么來跟你換呢。”

　　“換？”商販扭過頭，打量著挽挽，斜睨著眼。

　　“恩，我家里有一串花瓣水珠，可以么？求求您了！”挽挽的眼淚就在眼圈里打轉。花瓣水珠，并不廉價，又沒有多貴，把花瓣鑲嵌在冰凍好的水珠中，這是貓家族的本家手藝，每家子都有一串，但是如果手法高超，還可以抵得過一顆小星星。

　　“恩，花瓣水珠？好了好了，湊活吧。但可別想要到那些上等星星。”

　　“恩……恩，就要小小的一個。”挽挽歡喜得臉頰通紅，它舔了舔小小的手掌，取出了兜里的一串五光十色的花瓣水珠，顫抖地遞給了商販。

　　“嗨，好了，就給你這顆星星吧。”一顆弱小的星星被丟了出來，商販叮當叮當地走遠了，他的影子，消融在那些泛起的霧氣里，世界盡頭總是迷霧漫天的。

　　二挽挽的小故事

　　挽挽用溫暖的小手掌捧著那顆小星星，它盡可能地小心翼翼，盡可能地溫柔著，用黑夜特有的寂靜望著小星星。星星像是未曾睡醒的孩童，不言語，也不發亮，只是躺在貓的手里。它那形狀不是規整的五角形，只可以隱約看出些星星的輪廓，它的身子冰涼冰涼的，像是小孩子凍壞了的手。

　　“它和我一樣沒有人疼愛。”挽挽說著，便心疼地流出眼淚。挽挽的家在紅房子鎮上，當然，是離這里很遠很遠的紅房子鎮，遠的用生命去換也換不到，那是比永遠更遠的地方。挽挽在家里是最小、最平凡的貓，以至于當它某一天被一陣奇怪的旋風刮走之后，也未曾有人記得這世界少了一只叫作挽挽的貓。因為它不張揚，沒有很漂亮的外表，很出眾的才華，很特別的叫聲，它再平凡不過，而一只平凡的貓無疑是最可悲而最容易被忽略的。它一直記得被風刮走的那天早晨，每一件事，每一個人對它說的話，它都記得。那天的很藍，有著溫暖的味道，然而風也著實很大，吹得小小的屋子“嘩啦嘩啦”地響，也把家里存放寶貝的倉庫吹得搖搖欲墜。

　　“挽挽，去，把倉庫的門關得老實些。哎呀，這大風，便是賊要來偷了。該死的賊，嘿，它專偷被人遺忘在角落里的東西，所以去好好地看著那些寶貝。聽到沒有，挽挽。”織著毛衣，頭也不抬地說。

　　“恩……媽，可是風會把我吹走的。”挽挽怕得瑟瑟發抖，它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小褂，身子瘦瘦的，目光怯怯地望著媽媽。因為瘦弱，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尤為惹人注目，卻顯得有些令人恐慌。

　　“別這么的膽小。嗨，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窩囊的兒子。風會把你吹走？嗨嗨，你不會多穿些衣服出門。”媽媽仍舊沒抬頭，只是聲音抬高了許多。

　　挽挽出門了，它不敢頂撞，也沒想過離家出走，因為它不知道，除了這個家可以逃到哪去，它是那樣孤獨的人，沒有一個。風愈來愈大了，呼啦呼啦地吹著，它站在倉庫門口，死死地抵住門，而一雙惶恐的眼睛望著漫天飛舞的沙塵，那雙眼睛很純凈，帶著未有塵埃附著的干凈。接著，風驟然變大，把挽挽卷進了漩渦的中心，挽挽最后回頭望了一眼家，便陷入了暈眩。再睜開眼，它便躺在這個霧氣蒙蒙，一片荒涼的地方，那里人很多，卻很安靜，安靜地讓人害怕。挽挽就那樣坐在它們中間，隨它們一起沉默。終于，有一個老奶奶說話了，她年紀很大的樣子，因為皺紋爬滿了她的臉，而那神情卻是容光煥發的。挽挽看到這個老奶奶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和這里的其它人不同，有種讓人尊敬，敬仰的氣質。“大家伙都想回去嗎？不呆在這個鬼地方？”

　　沒有人說話，挽挽想說，卻也只能深陷于沉默中。

　　老奶奶用拐棍顫顫巍巍地在地上畫了一顆星星，“這里，這里。去獲得一顆星星，再用瓶子收集起星星所有的光芒，就可以返回到自己的。”

　　挽挽激動得什么似的，雖然家那邊沒有人會關心它，但是它還想回去，因為它是只很善良、很溫柔而很重感情的貓。“我……，我想要回家！”它還是喊出聲來，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聚在它身上，它的臉驟然間紅起來，弱弱地重復一遍：“我想回家。”

　　“好啊，等你得到星星來找我。我就在，就在世界盡頭的山上住，我是花阿婆，記住，來找我啊！”花阿婆轉過身，緩緩地離開了，挽挽把小小的手掌攥在胸前，發誓會找到星星。

　　三那顆星星是小埃

　　挽挽捧著那顆小星星，不知道該怎樣好，沒人告訴它星星的脾氣是怎樣，古怪還是溫和，也沒有人告訴它要怎樣星星才會發光，它有點懷疑，這個冰涼冰涼的小星星已經死了。它感覺到害怕，還有著凄涼，就這樣矛盾而忐忑地走在尋找花阿婆的路上。天，誰知道世界盡頭的山在哪兒？這里的人統統死氣沉沉，從挽挽到這里來，也沒有說過話，他們就一直那一個樣，定定地坐著，挽挽一站在它們面前就會怕得要命，那目光里有種很恐怖的神情。唉，它累得坐在一旁的一塊大石頭上，把小星星小心翼翼地放在膝蓋上，那是從家里穿來的那身打扮，卻一直很干凈——挽挽是只愛干凈的貓。

　　“小星星，我叫挽挽。你為什么始終不肯說話呢？或是動一下，發個光什么的也好。嗨，這可真叫人擔憂。我快迷失方向了，星星，你知道花阿婆在哪里么？當時，如果，如果我不那么害羞就好了，那樣就可以多問點消息，現在可真是愁死人了。媽說的多，害羞是會害了人的，所以，小星星，你也是害羞才不肯跟我說話的么？”

　　星星還是沒反應，只是已經被挽挽熱乎乎的小手捂得溫暖起來，這讓挽挽相信，它還活著。至于說話，發光之類的，是小星星不喜歡吧。挽挽就是這樣一只貓，別人不喜歡的它永遠不強求。

　　約莫是五六天后的一個清晨，挽挽還在睡夢中，便聽到耳畔有著小小的聲音：“你就是挽挽？”“恩？”挽挽驚醒過來，它發現小星星閃著光在它旁邊，很弱的光，如同它那單薄的聲音。但這已讓挽挽驚喜萬分，它拼命地點頭。“我叫小埃。”

　　小埃的聲音微弱而緩慢，像是努力努力地說著話。挽挽看著它，大眼睛里忽然溢滿了關切：

　　“小埃，你很不舒服么？”

　　小埃很難過地說：“我是個病星星，你看得出來，我的樣子很不規整。光芒也很弱，聲音也很小，我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失去了靈魂，變成一塊爛在土地里的石頭。真是奇怪，媽媽說，我被商販帶走，是難以賣出的，而你，挽挽，怎么會買下我？”

　　“我，因為我沒錢，那些花瓣水珠全給了商販，也只能買來你。”挽挽說了這話，便后悔地改了口：“不，不是，你很漂亮，又很精巧。我看，要比那些傻傻的大星星好地多。”

　　小埃沒說話，它沉默了很一會子，忽然問：

　　“你為什么要買一顆星星？”

　　挽挽的臉又紅了，它害羞地說：“因為我想回家，花阿婆說，找到一顆星星，就可以回家了。“

　　“是么？是么？”

　　小埃默默地重復著。而挽挽把它繼續捧在手里，就那樣漫無目的地向前走。風吹著那些霧氣，飄飄渺渺，像極了挽挽家廳堂里的圖，不用說，它又開始想家了。

　　“小埃，你有家么？”

　　“當然，就在那天上，好深好深的地方，而且好冷好冷。嗨，提這些干嗎？”

　　“那你，不想家么？比如，想你的媽媽，想你的爺爺奶奶，或是朋友什么的。”

　　“星星就只有媽媽，挽挽。星星到了一定的年齡，就要到一個池子里去捉星星魚，捉到哪只魚，那只魚變成的星星就算是它的孩子了。我媽媽并不靈活，所以只捉到了一條小小的，瘦瘦的，一身黑色的魚，那就成了我。那時候，我就多病，光從來都沒有強烈過。真是遺憾。說說你呢？”

　　“恩……我有爸爸媽媽，七個姐妹，它們的好聽又響亮，都是我們紅房子最出色的學生。對了，我住在紅房子鎮哦，鎮前有一條窄窄的河，夏天的時候，我就和七個兄弟姐妹下河去捉魚。我坐在岸上幫它們看東西。鎮上的貓都很和善，有賣棉衣的，你知道棉衣么？那種厚厚的衣服，用棉花織成的。我媽媽是鎮子上最會織棉衣的貓，你看到它的時候，它一定正拿著一團棉花線，用針認認真真地織著呢。它總喜歡用這針打我和幾個淘氣的哥哥，要知道，我們有時會把家里折騰個亂七八糟。哈哈，那會，還是小時候呢。恩，鎮子上還有賣糖果的店，那是我最喜歡去的地方。媽媽讓我去買東西的時候，我總會偷偷地光臨。那里的糖都閃爍著各式各樣的光澤，被不同地極漂亮的糖紙包著，光是看，便看得我流口水。但是，我沒怎么吃過，就是每年過生日的時候可以吃一回，嗨，我都有兩年沒過生日了，那糖果店的糖該換了好多樣吧，我真想回去看看。真想，做夢都想。”挽挽說了這么一大段的話，眼圈就紅了。

　　“話可真多，星星從不會這樣。”小埃極不留情面地打斷了對話，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因為它已感覺到有種酸楚正涌上心頭，它的眼圈也紅了，星星哭泣，可不是什么好事。那會打濕光芒的。

　　“你不喜歡啊，哦，那我以后會少說些話的。因為，因為在家里，很少有人可以靜靜地聽我說話，它們都要忙著去干自己的事。”挽挽的眼神黯淡著。

　　于是，大家又都沉默了，荒涼的世界盡頭，霧氣還是那么濃，使挽挽沒有看見小埃眼角的淚痕，只是知道，那光芒忽然滅了一下，繼而又微弱地亮起來了。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小埃忽然很意外地說。

　　挽挽微微地點點頭，便聽見小埃很柔弱的聲音：

　　“有一只北極熊很無聊，它去找企鵝玩。它和企鵝的家離得很遠很遠，需要走上許多年。它走了十年，發現鑰匙落在家里，便回去取，又走了二十年，忽然又發現企鵝家的地址沒有帶，便又回去取，走到企鵝家門口的時候，忽然發現忘記帶要和企鵝一起玩的玩具，便趕回家又去取。來來回回，當它終于和企鵝碰面時，企鵝卻對它說：“這真無聊，咱們去你家玩吧。”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挽挽笑得很大聲，小埃也微微地笑了——

　　很少有人會給挽挽講笑話。

　　很少有人會聽小埃講笑話。

　　四就讓小埃變成石頭吧

　　挽挽和小埃似乎是迷路了，徹徹底底地迷路了，因為世界盡頭到處都是一個樣，現在挽挽連那些不說話的人坐著的樹干也找不到了。它有點想哭的感覺，捧著小埃坐在冰涼的土地上。

　　“小埃，對不起啊。我，我迷路了。”

　　“你怎么知道這里還是原地呢？”

　　“喏，這是我做的記號，一顆星星。它還在這兒，和咱們一天前出發的地方一樣。”

　　小埃抬起頭，向下一瞥，那是個畫的歪歪扭扭的星星，它嘆了口氣：

　　“唉，那是真的走不出去了。這世界盡頭都是一個樣子，要怎樣呢？放棄好了，挽挽，別回什么家了，沒意思。”

　　“不可以！”挽挽忽然發怒了似地嚷道。著實把小埃嚇了一跳，瘦弱的挽挽很少可以喊得這么大聲，它那小小的身子都被震得微微動。

　　“怎么可以隨便說放棄呢？迷路了，總可以找到出口的，媽媽說過，朝著星星的方向走就可以……”它的話音愈來愈輕，隨后驚喜地喊：“小埃，照著你走，就可以走出去了。真是的，我怎么早就沒有想到呢？”

　　小埃緊緊地蹙著眉，遇上這樣一只單純到傻的貓，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卻也只能被它推攘著，胡亂地選擇了一個方向。挽挽立刻捧著小埃，歡樂地跑過去，嘴里還哼著調子。那調子的曲調婉轉，款款軟軟，很入耳，使小埃想起了天空上，云朵的芬芳。上帝啊，你猜挽挽看到了什么，一座山，可是是一座好矮好矮的山，上面盛開著一朵嬌小的，打著卷兒的花。

　　“孩子，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那朵花忽然說著話，就變成了挽挽見過的那個花阿婆。她滿面紅光地笑著，

　　“一看你這孩子就有心勁兒，星星找到了？拿來，我瞧瞧。”

　　“恩……”挽挽怯怯地把捧在手里的小埃遞給花阿婆。

　　花阿婆的眉毛蹙起來了，凝成一結，撇著嘴：“這星星也太糟糕了——病怏怏的樣子，光芒那么弱。形狀還這么不規則，真是的，怎么不去找好一點的星星來。”花阿婆隨意地把小埃調來轉去，挽挽心疼地奔過去，把小埃奪到手里。“不，別碰，它會難過的。”

　　“你是和這星星成朋友了，唉，這可不是個好苗頭。”花阿婆用拐棍重重地砸了砸地。

　　“為什么？”

　　“你要回家，便一定需要借助星星的光芒，那樣這星星就會變成一塊完完全全的石頭，到時候，它可就要死了。我勸你還是再想想，做好決定吧，孩子。”

　　“會死……小埃會死……”挽挽喃喃地念叨著，很沉靜地望著小埃，小埃也望著它，許久，小埃淡淡地說：

　　“挽挽，把我變成石頭吧。那樣，你就可以回家，回家看到你的爸爸媽媽，看到你愛吃的糖果，可以擁有你曾經的。別管我了，我早晚，也許就是明天，我就會成了腳下的石頭。死死的，涼涼的，沒有什么好掛牽的。”

　　“不……不……”挽挽只是拼命地搖頭，拼命地搖頭，眼淚很輕地流下來。

　　“唉，挽挽，挽挽，你……”小埃一閃一閃地發著光，它也哭了，一顆星星是很少哭的，而它的改變，也許是因為挽挽吧。它們都這樣不經意地改變了彼此，友誼的力量，有多深厚呢？

　　五盛開在世界盡頭

　　沉默，在這樣的寂靜中延續著，霧氣蒙蒙，風略微痛地吹著挽挽哭紅的眼眸。那雙眼眸愈發地亮了，而又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水氣。挽挽握著小小的手掌，很入神地思忖著，而小埃躺在一邊，不發出聲息，只是望著挽挽。它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希望挽挽做出怎樣的決定：它希望挽挽可以回家，作為朋友，它真的希望挽挽可以得到家的溫暖；而它，無論怎樣，面對死亡，也終究有著不情愿，對生，也有著深深的眷念。可是，往往不是我們去選擇，而是命運去選擇我們，而小埃更清楚，它的命運從小是被禁錮好了的，改變不了。

　　挽挽在一個早晨出發去找花阿婆了，小埃默默地整理好一切，等待著變成石頭，它閉著眼，面前是盛開的，一叢叢，一簇簇，那樣濃密那樣熱烈地怒放著，把色彩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它還看得見，一只飛舞的蝶，身后是挽挽，那個笑得咧著嘴的挽挽，一個未曾見過的，真實活潑的挽挽，它笑著，笑著沖小埃嚷：“小埃，小埃——”這是幻景，一輩子都不可以實現的夢吧。眼淚無聲無息地打在小埃的身上，它感到呼吸很困難，似乎一切都被悲傷填滿了。“朋友……朋友……”它在嘴里默念著，感到一陣暈眩。

　　“小埃，小埃。”它聽到了挽挽的聲音，竟含蘊著歡喜。

　　“小埃，我……我不走了。”

　　“恩？”小埃驚得叫出聲來，不安而疑惑地望著挽挽。

　　挽挽的目光里有著些許狡黠：

　　“我，我還想聽你給我講企鵝和北極熊的笑話……”

　　“哈哈……你……”小埃第一次肆意地笑了，它的光芒驟然間明亮了許多。

　　“我想過了，其實，我想回家，就是想有人關心的溫暖。而小埃，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可以丟下你不管。所以，我留下來，在世界盡頭，反正媽媽、爸爸不會擔心我的，就當我去長途旅行，要很久很久才可以回去。”挽挽的眼眸很亮，仿佛滿懷著憧憬。它又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從小小的兜里掏出了一包花籽。

　　“我去找花阿婆說過了，她很贊成我的做法。送給了我這包花籽，讓我們種在地上，她說，只要友情在，這些花就永遠不會凋謝。”

　　說著，忽然起了一陣風，把那一包花籽吹開，散滿一地。于是，在這含著霧的風中，那些花籽——閃亮的粉末，在空中飄飄蕩蕩，落地的地方，便開出了朵朵嬌艷的花枝，在風中，彌漫著醉人的芬芳。“天哪，這可真漂亮！”挽挽看地愣住了，霎時間，原本荒涼單調的世界盡頭，就交匯成了花的海洋，還有那些正努力上長著的草，霧氣仍在，只是蘊含著的溫暖……

　　盛開的鮮花，一叢叢，一簇簇，那樣濃密、那樣熱烈而又那樣寧靜，把種種絢爛的色彩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一只跌跌撞撞的蝶闖入了視線之內，它的色彩有著云的輕盈，花的芳香，而它身后，是挽挽，一個笑得咧著嘴的挽挽，它一面奔跑，一面沖著小埃叫：“小埃，小埃……”小埃躺在一朵花中，很悠閑地曬著太陽，調皮地嚷：“快些跑，捉到這只蝴蝶，我就給你講北極熊和企鵝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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