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妹散文

　　聽姐姐們說，小妹出生的時候，天氣已經進入冬天了，可那時年輕的爸爸外出謀生，沒能及時趕回來。經歷分娩之痛的母親，虛弱加上疲憊，也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母親身邊連個接生的人都沒有。

　　小妹剛出生時，哇哇大哭了好一陣子，年幼的姐姐們躲在一邊，嚇得也哭作一團，不知道該做點什么。

　　直到小妹哭得聲音越來越弱，渾身有點青紫了，大姐也哭清醒了，趕緊撈過來大土炕上的小被子，棉衣什么的，給小妹蓋上。

　　要不，母親怎么會說，那時候的孩子，命都是撿回來的呢。

　　小時候的妹妹，兩個字霸道

　　小時候的我性格溫和乖巧，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用姐姐們的話說，就是墻頭草，兩面人，誰厲害就怕誰，什么誰對誰錯，什么原則不原則的，一害怕，就什么也不管，全忘到腦后去了。

　　我的小妹，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歷害霸道角色。

　　記得我們小的時候，爸媽買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姐姐們都讓著小妹，讓小妹先挑，她不是多吃多占，就是挑完了以后，發現自己的不好，根本不用撒嬌耍賴的方式，央求姐姐們換一下，而是直接去搶別人手里的。而我自然就成了小妹襲擊打劫的目標。敢不同意？不同意就打你，根本不商量。再加上父母在一旁幫腔，你就讓著點妹妹，也助長了妹妹的霸氣。

　　小的時候，我們和村里的小伙伴們玩耍，一不小心，摔到了水溝里，劃破了衣服，或是搞壞了別人的東西，或者是不知道回家時，父母會氣急敗壞地順手扯一根樹枝，把我們一個一個地撈過去，照著我們的屁股上狠抽。我和姐姐們都嚇得不敢哭，因為爸媽說：＂誰哭就再打誰！＂我的小妹可不一樣，柳條還沒來得及落到屁股上呢，就已經哭得稀里嘩啦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更有厲害的就是，小妹趁爸媽不注意的時候，掙脫爸媽厲害的手腕，一個蹦子就跑遠了。還不住地回頭，嘴里哭哭啼啼，嘟嘟囔囔的，一幅嫌棄父母打她，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

　　父母常常手拿柳條，指著跑遠的小妹說：＂等你回來，我再收拾你。＂可是，等小妹再一次在父母面前繞大的時候，父母早已忘了小妹調皮搗蛋的事，心疼的跟啥似的。

　　父親常說，這個小機靈鬼，一點不傻，知道跑，少挨不少打呢！

　　我們上學后，姐姐們已經到離家很遠的大隊學校去求學了。因為家里成分不好的緣故，在村小學里，我們常常受村里小朋友的欺負。我保護弟弟的方式，忍著不吭聲。我的小妹可不一樣了。

　　有一次有人期負小弟，在班里課堂上就打起來了，我先被老師叫了去，抱緊小弟，生怕別人傷著他。我的小妹也來了。那個和我完全不一樣的小妹，那個小宇宙一樣的小妹，那個幾乎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妹，一陣風一樣地卷了進來，小小的身體，也不知哪來的大力氣，不問青紅皂白的，抄起一條長板凳，就向打弟弟的人沖了過去，如果不是老師眼急手快，估計又要傷人了。

　　小妹的舉動，把同學們都嚇傻了，就連老師也怔住了。這不反天了嗎？

　　隨后就是叫家長，罰站，寫檢查，小妹一幅無所謂的樣子。老師無奈了，再加上小妹學習好，老師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記得還有一次放學時，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站在學校的沙坑旁，攔住放學回家的小弟想欺負他，他一定沒想到，又讓小妹撞上了。

　　那個仗著自己又高又壯的男孩，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就被瘦小的小妹，一個箭步沖上去，摁倒在沙坑里，騎在男孩的身上一頓暴打，周圍圍滿了看熱鬧起哄的同學，男孩許是被小妹的勇敢霸道嚇壞了，許是傷了自尊，傷了面子，竟然沒再反抗。

　　小妹打完后，還不解恨，又對人家補了一腳。那一刻，我再也不是那個心里像揣著小鹿一樣，害怕的要命的姐姐了，自豪地抬起了頭。小妹像我心中的英雄一樣，好崇拜她！

　　后來的我，越來越喜歡小妹的霸氣了。是小妹讓我懂得了，要想不被人欺，自己就要先變得強大起來。

　　父親也常說，小妹厲害一點好，像個男孩子，出門不會受欺負，語氣里似有點贊賞，眼神里更是引以自豪的味道。

　　少年時的小妹倔強

　　初中的時候，小妹和班里的差生，老師父母眼中的壞孩子，可實際上最富有正義感，喜歡行俠仗義的男孩子們，交上了朋友。

　　父母擔心小妹學壞了，就把小妹轉學到了內地。

　　小妹雖然去了內地，可小妹的朋友們，依然很照顧在校讀書的小弟。

　　那時候的住校生，常常會受到一些校外混社會，不學無術的壞孩子們的騷擾打劫，不聽話就打。小弟也不能例外。

　　后來，這件事還是靠小妹的朋友們擺平了，把那些人揍了一頓不說，還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去內地學習的小妹，因為不適應內地的生活，一學期后又轉了回來。

　　在父母眼里有點逆反心理的小妹，其實很聰明，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用父母操心，學習從來沒有落下過，在班里一直都是數一數二的尖子生。

　　老師知道小妹性子倔強的，爸媽也知道小妹夠厲害夠霸道，只要小妹知道學習，不學壞，也就對小妹心懷包容了。

　　考上中專后的小妹，跳出了我們所在的小縣城。來到了我所在的城市上學。兩個學校離得不遠。這對于父母忙著秋收，抽不出身來，親自送小妹上學，而小妹自己扛著行李，找到了學校，安頓好自己的小妹來說，坐上路車來到我的學校找我，就變成了一件很小的事。

　　聰明的小妹，人長得漂亮，學習成績又好，在班里乃至學生會里威信很高。

　　小妹是一個情商不高，但實力足夠強的人。遇事的時候，我們也許會瞻前顧后，優柔寡斷，而小妹直接拒絕，毫不含乎。

　　在校期間，喜歡小妹的優秀男孩很多，但都被小妹以學業為重，拒絕的遠遠的。也許就是因為，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的慣性心理在作祟吧！小妹一路走來才會有那么多遠遠地欣賞，默默地支持與幫助的朋友。

　　中專時的小妹，在那個思想保守，崇尚節儉的年代，就有著與我不一樣的思想。喜歡把自己收拾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門逛街時，只要看到漂亮的衣服，就走不動了。此時的小妹已經長大了，不像小時候一樣，霸道欺人地逼迫我買。而是改走撒嬌，死磨硬泡的路線，小妹算是吃定了我的心軟，最終我都是輸給了小妹。

　　小妹是那種穿上了漂亮衣服，寧可少吃飯的人。小妹更是那種穿上了漂亮衣服，往人群里一站，冷傲清高和美麗擋也擋不住的人，小妹更是那種不把美麗當飯吃，靠實力問鼎學霸尊榮的人。

　　學生會開展什么活動，總有小妹的影子，學校參加校外的比賽活動，選手非小妹莫屬。

　　現在想來，小妹成長的路上，像一棵小樹，自己就站得筆直，凡事逼著自己向前，根本不想后路，根本不需要有人特意地為她修枝剪葉，才成就了今天有實力的小妹。

　　今天的小妹有實力

　　我們姐弟六人中，唯有小妹的性格最霸道，倔強，剛強。

　　剛剛參加工作后，別的年輕人都忙著跳舞，交朋友，談對象時，我的小妹又開始了自學考試，一路由大專學到了本科，因為小妹始終相信，一個人的知識和學歷，是你問鼎人生最好的敲門磚。

　　學成后的小妹，一個我眼中女漢子一樣的小妹，一個從來不走尋常路的小妹，和姐姐們一樣出嫁了。

　　小妹談婚論嫁時，最疼小妹的父親，因病去世了。

　　那時候的我，也許是被窮困困住了手腳和思維，根本無暇顧及我的小妹。

　　我的小妹也許是因為家境捉襟見肘，也或者是因為內心無依無靠，找了位企業上工作的人，匆匆把自己就嫁了。

　　婚后的小妹，生活還是很幸福的，比小妹大六歲的妹夫，像個大哥哥一樣，寵著愛著呵護著我的小妹。

　　眼瞅著不會做飯，不會干家務，又有點霸道耍賴的小妹終于有了自己幸福的生活，我們姐弟們都為她高興。

　　天有不測風云。在單位工作好好的妹夫，趕上了企業改制，成了一名下崗工人。單位的福利分房也被收回去了。

　　小妹動蕩顛簸的人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這時的小妹已經有了自己的兒子。妹夫為了工作，為了生計，東奔西走，飄泊不定。根本顧不上家，而且我相信，所有的男人都一樣，年輕的時候，對家的概念都不是太強烈，說直白點就是不顧家，說好聽點，就是顧不上。

　　這時候的小妹，既要工作，又要照顧襁褓中的孩子，瘦得仿佛來一場大風就能被刮走似的，母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時常幫襯著小妹。

　　我的印象中，小妹一直租房子住，由于各種原因，小妹經常被房東催著，不斷搬家，妹夫忙碌在外。而姐姐們就成了小妹搬家的主力軍。

　　記得有次搬家，狂風和暴雨突然來襲，我們用棚布把車上的家什蓋了三次，揭了三次，才算搬完。

　　還記得有次搬家時，我們實在搬不動了。我的老公去街上尋了幾個三輪車夫，給了二三十塊錢，總算把大的物件運到了樓上。

　　一次又一次的磨難，我從來沒有見小妹滴過一滴眼淚。小妹的堅強是外在的，而小妹的內心呢？有多少不為人知呢？因為小妹必競是一個女人。

　　往事不提也罷。

　　也許正是這些刻骨銘心的磨難，讓如今的小妹看起來，比我們都大氣。

　　如今的小妹，靠自己的拼搏努力，買上了私家車，有了自己的大房子，有一份比我們都體面的工作，始終保持著自己敢想，敢干，敢沖，敢闖，敢愛，敢恨，敢做，敢當，愛自己，愛家人沒商量的俠女性格。

　　如今的小妹，是我眼中成功的女人，優秀的女人，活出自我的女人，值得讓人欣賞和佩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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